第五百零八章 我们都有病-《一名隐士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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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他话锋一转。“有一种疾病也叫做超忆症。顾名思义,患者拥有恐怖记忆力,对于每天的见闻、阅读过的书籍、当日的穿着打扮、路过车辆的型号颜色等等细节,在多年后依然记忆的十分清晰。美国一个叫皮瑞斯的人能够记得从八零年以来的所有往事。而澳大利亚女作家夏洛克,甚至在读过一遍哈利波特后,就能做到全文背诵,简直就是人肉备忘录。”

    “虽然这的确称得上是一种天赋,但其实超忆症并不能为生活带来多大便利,因为这并不代表患者可以完美记忆所有事。事实上差别在于你告知患者今天午餐的内容,而他之后很有可能会忘记你说过什么,但却对你衣服的颜色、鞋带的系法记忆的尤为清晰。”

    听到这里,我在想,当年我读高中时,就幻想过自己有这种能力。如果有这种能力,读文科的人,不当学霸,不入清华,简直是浪费了。后来才知道,自己无法选择的记忆,其实是非常痛苦的。更何况,不会遗忘,无法培养专注的力量,更是学习效率的大敌。

    其实健康的记忆能力不仅在于保留重要的东西,还要有能力忘记一些不必要存储的信息,也就说大脑需要具备筛选功能:想记忆什么,不想记忆什么。而这类患者往往不仅失去了记忆的自主选择权,甚至还不具备遗忘功能。这样的情况就会导致患者很容易迷失在自己海量琐碎的回忆中,甚至一旦回忆到悲伤的场景就会情绪崩溃,无法专注的面对眼前事物。

    万老师此时突然把注意力转向我:“庄老师,你当兵习武,是不是梦想过,自己拥有超级力量呢?”

    我虽然不明确自己是否有过,但为了配合他的意思,我说到:“当然,哪个练武的人,不想当李小龙,不想打败泰森呢?”

    “其实,也有一种关于力量超级增长的病。成为超级英雄的标志特征之一就是力量的成倍增长,而在现实中,患有肌肉生长抑制素缺乏症的患者确实在基因突变的影响下变强了,而且是不用变秃的那种。其中最知名的患者名叫勒阿姆。据说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不断展示自己的力量才能,在同龄人不断挣扎的做引体向上的时候,他却能轻松完成,而另一次测试中发现其握力甚至是同龄人的三倍。”

    这就非常惊人了,如果在正常环境,这个人不动粗,也会成为学校小霸王的。

    “其实基因的微小改变就很有可能导致力量和速度等方面的巨大变化,而ostat就是一种负责抑制肌肉生长的蛋白质。一旦它消失,那就意味着肌肉细胞会在失去抑制的情况下变得更大,肌肉质量大幅提升。但这对健康,是极大的伤害,让人苦恼。”

    这恐怕是上帝法则吧,给予你的,会在另一方面,让你失去。如果你在某方面有点神,就会在另一方面有些病。万老师举的下面的例子,更好地说明了这个法则。

    “天才小提琴家帕格尼尼曾经被认为和恶魔做过交易,传言中他换取了一副可以完美演奏音乐的身体,因此他的手指能够在乐器上完成在其他人看来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操作,有点橡胶恶魔果实的意思。不过事实上,他是一位马凡综合征患者。这是一种遗传性的结缔组织疾病,特征表现为身高超出常人,手臂、腿、手指细长不均匀。据了解,著名运动员菲尔普斯就曾经怀疑过自己患有此病,因为他的各项指标都极为接近病症标准。”

    这位著名的音乐家,如同历史上那些病态的天才一样,有得有失。而最悲惨的,某过于梵高了,他的天才,只给自己带来了坏处。

    “还有一种,我在中国,也听人说起过,听说有的人,病了后,会说些外国话。甚至,传说会兽语鸟音。”万老师说到这里时,我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

    在我们农村,有一种得了某种癔症或者神经系统疾病的人,甚至传说,能够跟阴间的鬼魂进行交流,说些类似于咒语的东西,成了阴神婆的主要特征之一。

    万老师说到:“比较喜感疾病可能就是外国口音综合征,也就是患者讲话的时候,听着很像是某个地区的歪果仁,哪怕他从来没有听过或者学习过这类语音。但事实上,这种疾病和口音无关,或者说,这并不代表语言能力的提升,倒更像是一种语言障碍。研究人员发现,患者通常都是脑部受伤,导致患者在音调、发音上存在错误,进而产生的口音变化,同时患者口音的变化很可能会被听者潜意识曲解成其他地域的音调。”

    这就属于,说的人是胡说,听的人在胡听了。以讹传讹这个成语,就指向这种情况。

    “当然,还有诸如没有痛觉的能力,没有恐惧感的能力,其实,也是一种病。”

    小胡说到:“其实,我们都有病。我们进化到今天,跟普通人一样,虽然普通,却是进化中留下来的胜利者。我们总不满足这种胜利,总想在某一方面,得到意外的好处,这种心态就是病。”

    他说到根子上去了,我们总想得到意外好处的心态,就是一种病。要知道,所有的超级能力,都是有代价的。我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学佛,难道,也是想拥有某种超级的神通?

    假如真有神通,我们通过修行真的能够拥有,是不是,要付出病态一样的代价,才可能实现呢?

    想到这里时,万老师接到一个电话。他示意我们禁声,看样子是很重要的人来的。

    只听他断断续续地说:“明天,嗯,师父,嗯,我们商量一下,好,听您的。对对对,没什么事,干什么都行。”

    我俩望着他,看他的眼神,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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